信物
- koukosyang
- Mar 26, 20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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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離開前,我約她見了最後一次面。
「有什麼事嗎?」她說,維持著近來的冷淡。
我想,我真的留不住她了。
「我想…既然妳要離開了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看到妳,我想跟妳交換信物作紀念…」臉上硬扯出來的微笑正撕裂著我的心。
她遲疑了一會兒,便淡淡的說了一聲「好吧。」
「妳離開之後我應該再沒有人可以陪我談心了,所以我想我也不需要它了…」我對她顫了一個傻笑後,便割下了舌尖遞給她。
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,那是…內疚嗎?
「我知道了。」她從腦袋裡拿出一小部分交給我,沒有猶豫。
「那麼我走囉。」
我看著她離去,想追上前卻沒有勇氣,想大聲吶喊卻慢慢沒了力氣…
我活了下來,但是卻再也無法講話。
沉默的生活說實在也沒那麼難適應,至少幾個月前我就練習過了,在她無故開始疏遠我的時候,相對無言也許就是這麼回事吧。
常常一個人騎車遊蕩,卻總是不自覺地,騎過那些我曾經載著她的路,那時的我們總是常常因為聊天打鬧,導致一路險象環生,結果當然又是笑得更大聲。
空蕩的後座懸在轉動的記憶上,安靜的像在播放默片,不適應無聲的我開始低聲哼起配樂。
也許是輓歌。
不期而遇。
遠遠瞥見她在對面人群中,下意識的想轉身離開,卻無力的釘在原地,只能等待綠燈亮起。
當她的臉慢慢清晰,我突然發現我有好多話想跟她說,那些未說出口的。正鼓起勇氣準備開口時才驀然想起我已經無法言語了。
不行,我得要回我的舌尖。
我勇敢的迎上她的目光,卻看不到熟悉的眼神。她對我笑了一下,然後繼續往前走。
這時我才明瞭,當初她給我的,究竟是什麼…
舌頭的傷口無預警地裂開,倒下的前一秒,只見灰色的天空下起了血色雨。
(第二十六屆中興湖文學獎極短篇組得獎作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