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econd，＜四十二＞

＜四十二＞

　　Narsha在寒意之中緩緩地睜開眼，發現已是早上了。她起身，本想任由棉被滑落，但太冷了，只好披在身上。她站在原地發呆發了好一會，讓感官慢慢甦醒，接著突然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勾引。她順著味道走進了廚房，發現熟悉的身影正在張羅早餐。

　　「佳仁！」

　　「嗯？」佳仁轉過身，發現是Narsha，微微一笑。「姊姊妳醒啦？」

　　想起自己昨天一時衝動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等佳仁，此刻看到她卻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，Narsha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。「嗯…是阿。」

　　「我弄了早餐，本來想說妳比較習慣喝咖啡，但為了妳的健康著想，我還是熱了牛奶。」佳仁將馬克杯遞給Narsha。「沒關係吧？」

　　「沒關係沒關係。」Narsha連忙接過，想讓佳仁安心，卻在嘴唇碰到杯緣時燙到了。「哎唷好燙！」她放下杯子，慌亂地在嘴邊用手搧著。

　　佳仁望著笨拙的Narsha，忍不住噗哧一笑。她走到流理台前，倒了杯冷水給Narsha後，又繼續弄著吐司。

　　「來吧。」過了一會佳仁將三明治端上桌。

　　Narsha感激地開始狼吞虎嚥—昨天一整天都思緒混亂，根本沒心思好好吃東西。

　　佳仁端詳著她的側臉，輕聲問：「妳多久沒吃早餐了？」

　　Narsha不敢抬起頭，只敢咬著吐司含糊地說：「妳離開之後就沒人會幫我做早餐了…」語氣同時帶點失落。

　　佳仁聞言，在心中默默地嘆氣—為什麼總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？老是讓我擔心…她抬起頭，略略往前倚，換了個話題。「姊姊妳昨天找我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　　正張嘴準備咬下吐司的Narsha停住動作，有些不知所措。「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啦…」她心虛地回答，眼神飄開。

　　「騙人，不重要的話妳為什麼要特地等我一個晚上？」佳仁沒打算就此放過她。

　　Narsha靈機一動。「妳今天有事嗎？」

　　「阿？」佳仁愣了一下。

　　Narsha泰然自若地繼續吃吐司。「昨天本來想問妳有沒有空，想說妳好久沒回來了，去外面走走。」

　　佳仁沉默了半晌。「那，去明洞逛逛吧。」

　　「好久沒來了…」佳仁隔著墨鏡，瞇起眼睛打量著改變許多的街道。「上次也是跟妳來的呢。」

　　「是阿。」Narsha打趣地望著眼前裹的緊緊的佳仁，開始咯咯笑。「想不到幾年後我必須跟一個愛斯基摩人逛街。」

　　「妳很煩欸。」佳仁先是紅著臉地瞪了Narsha一眼，接著臉色一沉。「我也不想阿…」

　　Narsha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，她連忙伸手將佳仁的圍巾拉高，讓它遮住臉的下半部，對她笑了笑。「好了好了我們走吧。」

　　兩人有些安靜地漫步在明洞街頭。

　　Narsha試著打破沉默，她想起一個埋在心底許久的疑問。「佳仁，妳手上的星星是什麼時候去刺的？」

　　「阿，妳說那個阿。」佳仁拉了拉袖子，舉起左手，望著星星若有所思。「那時候看到妳刺了，本來想說偷偷刺個一模一樣的好了，結果因為忘記是哪隻手，加上沒記清楚大小，就變成妳現在看到的這樣了。」

　　Narsha笑了。「這樣阿…」

　　「不過沒關係。」佳仁雀躍地抓起Narsha的右手，將自己的星星對上她的。「妳看，這樣合起來也很好看阿。」她說，墨鏡下是燦爛的笑眼。

　　Narsha看著這樣的佳仁，突然有股無以名狀的心痛。

　　佳仁察覺到她的異狀，連忙將手抽開。「對不起…」

　　Narsha連忙打起精神。「沒事沒事。」她瞥見不遠處的攤販。「妳不是喜歡吃雞蛋棒嗎？等我一下。」

　　等Narsha揣著一大包雞蛋棒回到原地時，卻發現路上似乎越來越多人佇留。

　　「姊姊，我好像被認出來了…」佳仁悄聲說，聲音透露著一絲慌張。

　　Narsha環顧四周，發現狀況的確不妙。「那還等什麼？」她哼了一聲，將雞蛋棒塞入佳仁懷裡。「跑吧。」

　　「欸？那不是孫佳仁嗎？」

　　等到終於有人大喊出聲時，Narsha早就牽著佳仁，手腕上的星星相連，咧嘴笑著跑走了。